《柔软》：变性只是一种象征

     一个完美主义者如何接受这个有缺憾的世界？孟京辉、廖一梅夫妇从《恋爱的犀牛》追问到《琥珀》又追问至《柔软》。11月17日，其“悲观主义三部曲”的完结篇《柔软》将作为“北京国际戏剧·舞蹈演出季”的重头戏在保利剧院首演。虽然洪晃、姜文等这个剧本最早的读者都毫不吝惜他们的赞美之词，但变性题材和敏感对白还是让廖一梅内心有些忐忑。然而她担心的并非是市场的接受程度，而是被观众误读。“我不是对变性这件事感兴趣，也没有要为特殊人群说话的意思，我只是想借一个性别转换的故事，写每个人对自己的认知。”

　　在孟京辉看来：“变性仅仅是剧本的一个象征。在每个人的心里其实都住着另外一个人，比如我的心里可能住着一个女人，遇到某件事时，我会让她在我的心里行走一下再回来，所以我们只是想借变性来说男女的转换，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自己。住房、爱情、升学这种现实的疑虑都不足以让人真正进入悲伤，一个人最悲伤的是认识自己，但大多数人都没有勇气面对特别真实的自己。”廖一梅则坦言这是自己写的最为艰难的一出戏。“想了几年，写了一年，目的就是要剥掉人身上的伪装和标签。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对这个世界的不满，而我只是把自己的不满和困惑用一种极端的方式表现了出来，就如同‘悲观主义三部曲’的前两部主人公爱上犀牛和换心一样。我儿子小时候最喜欢粉色，但是现在你问他，他一定会说喜欢蓝色，所有的男女意识都是被灌输和塑造的。现在的人太容易接受别人赋予他的标准，但其实对自我价值最大的蔑视就是轻易相信别人的话。而在《柔软》中，这三个人都不是特别容易融入到别人的系统中，所以他们遭受了很大的打击，有很强的失重感。”

　　正是由于题材的敏感，此次的《柔软》并没有延续“悲观主义三部曲”前两部的运作方式由国家话剧院出品，即便是这样，《柔软》这样的题材对孟京辉来说也无异于一次冒险，正如10年前《恋爱的犀牛》一样。孟京辉也承认，《柔软》的排练过程让他有一脚踩空的冒险感。“10年前做《恋爱的犀牛》，我没有奢望能够得到认同或是喜爱，但这10年来，我们的形式感和表现方式都得到了观众的认同，也拥有了一些资源，如果这时我们仅仅是为了保持一个不败的位置而变得保守了，让观众、场次、票房成为我们的一种束缚，那其实就是对自己的一种背叛。所以我们决定用和10年前一样的危险方式艺术地、坦诚地对待这部作品，因此做《柔软》不是从利益考虑，而是对艺术的又一次追问。”